花枝將房門合上了。
才拿了飯菜,又這麼快給她送吃的,她是人質,不是正兒八經的客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俞婉聞了聞茶水與點心,氣味倒是並無異樣,她拔下頭上的銀簪,在茶水、點心裏探了探,也沒下毒的跡象。
就在此時,俞婉感覺到了玉瓶里的動靜。
俞婉將玉瓶拿了出來,拔掉瓶塞,問道「怎麼了?」
小蠱蠱嗖的蹦了出來,一頭扎進茶壺,須臾,它將一條小蠱蟲摔了出來!
爪爪斷了一隻,但還有好多隻,打這種小菜雞夠了!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小蠱蠱輪番轟炸,把那條小蠱蟲打得蠱爹蠱媽都不認識了。
「行了,別打了,自己還受着傷呢,差不多就行了。」俞婉將暴躁小蠱蠱抓了回來,小蠱蠱心不甘情不願地抱住俞婉的小手指,一會兒又蹦回去,給了那條小蠱蟲一腳,這才心滿意足地回了玉瓶。
俞婉不敢讓小蠱蠱在外暴露太久,怕它的氣息會外漏,不過話說回來,聖女居然想出給她下蠱的法子,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啊。
聖女大概做夢都沒料到,她身上會有一隻蠱王吧?也是,蘭嬌與她匆匆打了個照面,尚未來得及與她細說小蠱蠱的事。
如此倒是方便了自己。
俞婉倒不擔心蘭嬌會緊隨着找上門來給聖女通氣,以她對燕九朝的了解,八成會把蘭嬌抓了,不讓這對母女暗中接洽。
俞婉將那條半死不活的蟲子扔進了茶壺,撇撇嘴躺下了。
「這是什麼?」
「給聖女的傷藥。」
「拿進去吧。」
屋外傳來花枝與另一名丫鬟的談話聲,緊接着隔壁的房門有了嘎吱一聲的動靜,俞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聖女就在她隔壁嗎?
俞婉下了床,走到牆邊,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試圖聽聽聖女在屋子裏做什麼。
自打有了小蠱蠱後,她耳力不必高手差多少,便是隔着三間屋子,她也能隱約聽見,但……這裏的牆未免也厚了吧?隔音效果這麼好的?
俞婉抬起一隻小腿腿,整個人趴在牆上。
我聽,我聽,我聽聽聽!
隔壁屋子,一襲墨藍色長袍的司空雲用內力為聖女療了傷。
「你怎麼傷成了這樣?沒穿冰蠶軟甲嗎?誰幹的?」司空雲收回內力,一臉錯愕地甩出了好幾個問題。
聖女捂住疼痛的胸口,道「不是有冰蠶軟甲,我已經沒命了。」
那人可真是毫不留情,隔着厚厚的毒霧,他什麼也看不清,就不怕那一掌會打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真是個瘋子!
「遇見一個瘋子。」聖女咬牙道。
「什麼瘋子能把你傷成這樣?」司空雲問。
她也想知道呢,活了十幾年,從沒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他做得太決絕,給他自己、給那個女人、甚至聖女都沒留絲毫餘地。
回想起今晚的事,若換做任何一個人,聖女都不會被對方威脅到,但那個男人……
聖女閉了閉眼「……你別問了,我不認識他……還有,我被威脅了。」
「嗯?」司空雲蹙眉。
聖女捏緊拳頭「是,我抓了他的女人,但我反倒被他給威脅了。」
司空雲更驚訝了。
在冥都,聖女是十分超然的存在,這固然與她的聖女血脈有所干係,但也不排除她自己擁有着無比強悍的實力,何況又還抓了對方的女人,聖女可以說是佔盡了先機,卻反而被威脅、被重創?
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聖女到現在腦子都還是懵的。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讓那個女人去死,他是在賭,賭誰先害怕,很顯然,聖女輸了。
回過味來的聖女感覺自己丟了好大一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