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與他萍水相逢,也就是心裏疑惑,沒打算去向他問個明白。
而這和尚不知是沒認出俞婉,還是認出了也沒在意,他隨意找了個地方打坐,左手邊是一個睡得摳腳的醉漢,右邊是空蕩蕩的角落。
亂糟糟的牢房,他自若菩提,渾身都仿佛透着一股禪意。
俞婉能感覺自己的心都跟着靜了下來。
這可真怪,明明自己不信佛的……
俞婉搖搖頭,沒再多想了,繼續閉目養神。
另一邊,青岩一行人找了間客棧住下。
紫蘇的眼睛哭腫了,老者讓茯苓帶紫蘇回房,留了青岩與月鈎商議救人之事。
老崔頭也在。
老崔頭道「不如你們表明什麼算了,怎麼說世子也是大周皇族,南詔的官府絕不敢輕易動他。」
「你懂什麼?」青岩不以為意道,「燕九朝的毒是南詔人下的,讓南詔人知道他來尋解藥了,你猜他們會不會把解藥留着等我們去取?」
老崔頭噎了噎「說是這麼說,可萬一他們發現了燕九朝的身份,暗地裏把他做掉怎麼辦?命都沒了,還談什麼解毒啊?照我說,不如攤開了,至少明面上南詔人不會輕舉妄動。」
青岩看向老者「阿嬤,你怎麼說?」
若只是燕九朝,公開身份也無妨,可事關俞婉,不能讓南詔皇室發現她的存在,否則一切都暴露了,這對她沒好處,對大帝姬與鬼族也同樣沒好處。
念頭閃過,老者心裏已有了主意「先救人,救不出來再說。」
青岩點頭「好,一會兒我與月鈎去劫獄。」
老者問道「地形你可打探清楚了?」
「打探清楚了。」青岩鋪開輿圖,用硃砂畫道,「這裏是府衙的後門,這裏是地牢,我們從後門溜進去,很快便能將人劫出來。」
「喂喂喂,這旁邊的龐然大物是啥?」老崔頭指着輿圖道。
「是城主府。」青岩答道。
老崔頭眸子一瞪「有沒有搞錯?你們要在城主府的眼皮子底下劫獄?」
青岩解釋道「城主府與府衙雖是一牆之隔,但正門離得遠,地牢所在的後門挨着的是城主府最幽靜的別院,我查過了,那處院子無人居住,不會驚擾到什麼人。」
老者提醒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西城來了貴客,四處都在戒嚴,別小看了城主府。」
「知道了阿嬤,我和月鈎會小心的。」青岩收好了輿圖。
老者望向無邊的夜色道「時辰不早了,動身吧。」
「給!」老崔頭扔給二人兩個藥瓶,「十倍劑量的蒙汗藥,當心別自己吸進去了。」
二人收好藥瓶,換上夜行衣,避開街上巡邏的護衛,施展輕功前往了西城府衙。
就在青岩與月鈎趕往府衙的路上,俞婉一行人也開始行動了。
城主府來了貴客,府衙的人手被抽調不少,這導致牢中看守不足,極大地讓人鑽了空子。
獄卒坐在走廊盡頭的木桌上,單手支頭睡了過去。
一個小白糰子跐溜溜地竄了進來,東瞅瞅,西瞄瞄,一路奔進了俞婉的牢房。
俞婉唰的睜開眼,見是小狐,心頭一喜,沖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沖睡着的獄卒指了指。
小雪狐會意,跐溜溜地跑回去,蹦上凳子,銜走了獄卒的鑰匙。
囚犯們都進入了夢鄉,俞婉的動作很輕,她先是解了手銬腳銬,再是打開牢門,她輕輕地走出去,沒理會牢房裏的獄友,在跨出牢門的一霎,她下意識地看了那和尚一眼。
和尚沒反應,似是睡着了。
俞婉沒叫醒他。
又不是她什麼人,能逃出去是他運氣,再者萬一這和尚死腦筋,大聲舉報她她可就慘了。
俞婉帶着小雪狐去了燕九朝的牢房,燕九朝睡着了,大牢裏還能睡得這麼香,俞婉也是服氣了,俞婉想了想,去前面的牢房將江海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