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維翰見着蘇子籍似乎沒有聽進去,苦口婆心:「你別小看地痞,大鄭開國,郡縣掃蕩,這人手上有人命,還能混到現在,固是目標小,也有原因是在縣裏關係不淺,等閒得罪不得。」
「我知道了。」蘇子籍應着,盯着葉維翰的反應……並無所覺!
這驗證了之前擔心一件事,只有自己看見,就不怕泄露秘密,可以在各場合里放心使用。
「這樣很好。」
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蘇子籍微微冷笑,如果說這世遺產是半片紫檀木鈿,上世遺產就是蘇式拳術。
這不知明的拳術,來源也樸素,祖上曾經是戚家軍一員,戰場上殺過賊,回鄉後就當上了副百戶,算是世襲,代代相傳,百年來,可以說是吸取多家精華,精益求精。
進入清朝以後,雖沒有武職,但祖傳功夫還是沒有丟下,只是由於清朝禁武,所以由兵器轉化成拳術,但本質還是殺敵功夫。
這代就自己算是認真習了,雖不知道為什麼才是2級,也許是這身體拖累了,但幾個地痞,卻也不怕。
告辭了葉維翰回去,轉回了自己的家,正房原本是父親的房間,現在變成了書房,雖家具陳舊,但佈置得有點文雅,靠着南窗有一小排書架,一張木榻佔了半間,齊整疊着兩床青布被,木案上擺着墨硯紙筆。
蘇子籍在榻下一張墩子上坐下,怔怔出神,懷顧四周。
「蘇家雖落魄,以前也是大戶,真要追債,要我這套民房,不是更好?總也值個三五十兩銀子。」
「單是追着墓田要,居心莫測啊!」
怔了會神,看天色漸晚,想了想,直接塞了兩個冷肉饅頭,想走,又拿了些紙鉑黃裱,就向墓地方向奔去。
墓地在城外。
這時城門已關了,所幸這種所謂縣城的人口不多,在工業時代來說其實是小城鎮,人口少,雞鳴狗盜的破事就少,城牆在太平年月也疏於防備。
蘇子籍從小熟悉地形,轉身抵達一處城牆,就看見了一顆樹,本來按照朝廷法度,這些臨牆之樹得全部砍光,但卻無人問津,當下爬上了樹,跳上了牆,就奔了過去。
蘇家墓地在縣城東一小塊臨河的小林地,二月雪還沒有化盡,滿是枯草,蘇子籍高一腳低一腳穿行着,越過一段田,就看見了幾株樹。
蘇子籍抵達,見着幾座墳墓隆起,可以看見,舊的周圍還有一圈石築,新的就只有一塊簡單的石碑。
「這就是蘇家的祖墓了。」蘇子籍對風水持着大體不信的態度,不過看着一排斑駁的石碑也不言聲,蹲下身子拿出了紙鉑黃裱點燃了,算是子孫孝敬——不管怎麼樣,是在蘇家血脈上重生,這基本態度應該有。
只是火才燃起,燒着了枯草,蘇子籍突站起身,眼死死的盯着最早一圈石築的祖墓——這是臨化縣這一支的曾祖,當年大魏將終,曾祖遷移到此,娶妻生子,接下來就是爺爺、父親。
當年據說曾經闊過,故有石築相圍,但是現在下面,黑幽幽挖了洞,給草和雪掩蓋,一時沒有發覺,直到燒了紙才發覺,甚至仔細看,還有散落的一小塊骨骼。
「真有人壞我祖墓風水!」蘇子籍乍看見,實話說,他剛覺醒,對早已逝去的親人並不是很有感情,但此時一陣眩暈,未覺醒前的回憶和情緒在心中涌動,匯聚成的只有一片難以描述的憤怒,以及怒到極致之後的冷靜……
蘇子籍的神情突變的冷漠。
本來,雖有來歷不明的人盯上自己,但自己力量不夠,就算考中童生都只能自保,復仇至少要到秀才!
按照蘇子籍的打算,是要忍辱負重,但現在,挖祖墳這事,在古代是打破底線的行為,意味着對方不準備善了,必會有後手謀財害命,誰還放心留着一個年輕的死敵成長起來?
這是不準備給自己活路!
無論是舊蘇子籍,還是新蘇子籍,都不可忍,當下沉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