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鼠標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着。
搜索頁面上,關於記憶中親人和朋友的搜索,全是查無此人的空白,亦或是同名同姓卻全然陌生的臉。顧長安頹然的靠在椅背上,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承認,她所在的世界,早已不是原來的時空。
恍惚中,顧長安又想起來,當時那場慘烈的車禍後,那個冷清的聲音問魂魄離體的她,想不想活下去。怎麼會不想呢,她才二十四歲,大好的年華,人生才剛剛起步,她怎願就此故去呢?
顧長安依然記得,當時的自己,斬釘截鐵的回答,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想活下去。可是如今,顧長安臉上滿是苦澀,她當時那麼強烈的求生意念,都是為了那個神秘的聲音使她看到的,在她死後,一貫疼愛她的父親和乖巧懂事的弟弟,相繼慘死的場景。
她想活下去,她想改變父親和弟弟的命運,她不願他們死去,所以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想活下來。然而如今,她活下來了,卻是在平行時空,換了身份,換了名字的活下來。這樣的重生,有什麼意義?
顧長安不由得抬手擋住眼睛,眼淚卻依然順着眼角淌下,沾濕鬢角。空曠的書房裏,壓抑而細碎的嗚咽聲低低的響起,滿是絕望的哀傷。
然而,無論顧長安心底是怎麼想的,無論她對於這次的「重生」有多麼的不滿意,這憑白得來的人生,這屬於謝池影的人生,她依然得好好過,屬於謝池影的責任,她必須得扛起來。
此刻,她完全不知道,在她成為謝池影以後,真正的謝池影去了何處。最好的猜測不過是謝池影從樓梯上摔下去後便死了,那發生在她身上的,就只算得上是借屍還魂。
而若是真正的謝池影並沒有摔死,自己卻因為那個神秘聲音的作用,強行佔據了了謝池影的身體……顧長安緩緩打了寒戰,不敢也不願再想下去。
說她掩耳盜鈴也好,說她自欺欺人也罷,這種靠人力根本無解的問題,她不想也不願追查下去。從今以後,她便是謝池影,她唯一能做好的,就是過好謝池影的生活,照顧好她所在意的人,也肩負起她應該承擔的責任。
私家車在學校門口緩緩停下,又在家裏安安穩穩的修養了一周的謝池影挎着書包和白慕言一起步入闊別已久的校園,內心感慨不已。
前世的她已經二十四歲了,雖然不是很老但是也已經脫離學校幾年了,如今卻是機緣巧合下成為了一個十七歲的高三少女,可以再度感受一番校園生活的單純無憂,這大概可以說的上是意外的驚喜了。
腦海中大部分的記憶像是隔了一層水霧,尤其是這些本就不算重要的記憶,更是只能夠看到隱約的輪廓,卻沒有辦法撥開霧氣看的清清楚楚。
如今來到學校里,目光所及之處xx的風景,與腦海中模糊的記憶相重合,被迷霧遮住的記憶,終於漸漸清晰。謝池影乾脆放慢腳步,一面走一面環顧四周,任由腦海里的記憶全面復甦。
這段時間下來,白慕言也知道謝池影自從摔了一跤後,很多記憶都模糊了,如今見她這個模樣,猜到她是在找回記憶,也沒有打擾她,陪她慢慢的在校園裏走着。
逛遍了大半個校園,謝池影突然悶哼一聲,停住了腳步,好不容易養出點血色的臉再次慘白一片。百無聊賴的跟着她的白慕言被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那日謝池影被沈季堯失手推倒的樓梯口。
&擔心,我沒事。」謝池影唇角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容,安撫這段時間以來被她這虛弱的身體搞得有些神經質的緊張的白慕言,望着樓梯口的目光卻帶着讓人看不透的幽深。
抬手輕輕的按住胸口,謝池影感受着心底突然湧起的、屬於真正的謝池影的悲傷和不甘,忍不住微垂了眼瞼,遮住眼底晦澀不明的光芒。那麼濃烈的悲傷,那麼強烈的不甘,多麼熟悉的情緒啊,當初她車禍身亡後,目睹了至親的離世,也是這樣的悲傷和不甘。
&傷嗎?不甘嗎?」謝池影輕聲呢喃了一句,對一臉茫然不解的白慕言笑道:「走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