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獵又不在行,這些年過得是又清貧又憋屈,就連自家婆娘都時常拿臉色給自己看,記得有一次心煩意亂多喝了兩杯酒,腹中心邪火難耐,急吼吼的脫掉褲子就往自家婆娘身上拱,正臨破門之際,卻被一腳踹到了床下,床上傳來婆娘的怒罵『有本事就出去把錢掙回來,在娘們兒肚皮上折騰個球。』這些年要不是靠鄰里之間的接濟,別說供女兒上高中考大學,就連自己都養不活。憋屈了這麼多年,看着村民們投來的羨慕的目光,白富貴第一次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樣了。心裏盤算着,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自家婆娘折騰個夠,把這些年受的窩囊氣全都發泄出去。
山坡頂上,男子看着眼皮底下的一切,臉上毫無表情。羊角辮丫頭吸了吸鼻涕,目不轉睛的看着村委會門前的人群,淡淡的問道:「張書記說的大學是不是比俺們村的小學大很多,也漂亮很多。」
男子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張志明笑着朝白富貴方向點了點頭,「俺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大家,白木匠家的閨女白靈這次真給俺們馬嘴村長臉了,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有請俺們馬嘴村飛出的金鳳凰白靈上台給大家講幾句。」
平時謹小慎微,走路都會略微低着頭的白靈,今天腰杆兒挺得特別直,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以前家裏窮,不管是在村里還是在學校,白靈都會覺得比人低人一等,現在看見全村的人為了自己聚集在這裏,看見全村的人都為了自己而感到驕傲,這種景象做夢都沒想到過。
在縣城裏上了三年高中,早已不同於在山溝溝里刨土的尋常村姑,一身緊身牛仔褲,雪白的體恤,更像是城裏書香門第走出來的大家閨秀。
接過張志明手裏的話筒,看着台下黑壓壓的一群人,畢竟是一個才高中畢業的女孩兒,心裏多少有些發憷,張志明朝她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
白靈站在台中央,深深的給台下鞠了一個躬。台下立刻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白富貴媳婦兒此刻臉上掛着的是微笑,但同時也掛滿了眼淚。白富貴剛想訓斥幾句自家婆娘沒出息,才發現自己的眼淚也不爭氣的流出了兩滴。
白靈的聲音很好聽,就像百靈鳥的叫聲,金聲雨潤,清脆悅耳。
「感謝爸爸媽媽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感謝各位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這些年對我家的照顧,感謝村支兩委對我學業的資助,沒有你們的幫助就沒有我白靈的今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在這裏起誓,一旦我大學畢業事業有成,我必盡我之所能回報馬嘴村。」
「好好好」群情激動的村民拍紅了雙手,吼嘶了喉嚨。
羊角辮女孩兒癟了癟嘴,「她好像忘了感謝你。」黃色土狗汪汪的叫了兩聲,貌似也附和小女孩兒的說法。
男子依舊面無表情,「爺爺常說,付出的時候如果是快樂的,那就去享受那份快樂,如果抱着要回報的想法,這種快樂感就會大打折扣。有時候過程比結果來得更重要。」
羊角辮女孩兒雙手托着下巴,搖了搖頭:「聽不懂,俺只知道拿着獵槍進山就是為了打野狍子,打不到野狍子至少也得逮只野雞回來,要不進山幹嘛。」
男子苦笑着摸了摸女孩兒的頭「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就知道了。」
羊角辮女孩兒氣呼呼的一把拍開男子的手,「俺都十四歲了,你哪隻眼睛看見俺小了,去年俺就能一個人進山打野豬了。」
男子笑了笑嘆了口氣:「你那也叫打野豬,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現在都成野豬糞了。」
羊角辮女孩兒哼了一聲,像是被戳到了痛處,學着男子的口吻嘆了口氣,「哎,白富貴那勢利眼真跑去你家退婚了。」
男子平靜的點了點頭。
「你同意了?」
男子又點了點頭。
女孩兒擺出一副大人的口吻,沒好氣的說道:「切,瞧你那熊樣兒,虧你還能單獨進山獵殺一頭大黑熊,一個白富貴都拿不下。」
男子苦笑一聲「如果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意見,俺當